上一代學英語必讀文法書 作者竟沒出過國!

圖擷自Sean MacEntee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 關於英文重要與否,先講個故事。我在德州農工大學(Texas A&M)當系主任時,有一位程度不錯的南韓博士生,英文很差。於是建議他用韓文寫博士論文,然後再請人翻譯成英文。另一位南韓學生聽到,趕快說這個方法行不通,因為此生寫的韓文也沒人看得透徹。所以英文不是關鍵。其實不要說南韓學生。許多美國學生寫的報告,絕對是標準的美式英語,可惜言不及義,英文當然不是關鍵!再講個完全不同的故事。台灣嬰兒潮出生的那一代,學英文必用柯旗化編寫的文法書。那是一本被當成聖經般、學習英文必讀的範本。然而,柯旗化沒有留學歐美,甚至沒有出過台灣一步。台灣早期,幾乎所有學有成就的留美人士,都受過柯旗化的影響。他們說話受重視,主要是因為有內容。許多人以為,言之不文,行之不遠;但言之無物,空有文采,才是等而下之。兩岸社會,這種等而下之的人,還真不少。還可以再說個有名的故事。鍾開萊是機率(概率、或然率)學的泰斗,也是百年來首屈一指的華人機率專家,不做第二人想。他講英語帶著一口濃重的鄉音,不要說美國人聽不懂,就連我聽了都吃力。當年他任教史丹佛大學時,學生直搗校長室,抗議他的教學。校長告訴學生:「鍾教授是大學之寶,假使聽不懂他講的課,應該是你們的問題!」類似鍾開萊這樣英語講得破爛的旅美知名教授,我可以輕易舉出二、三十個。許多旅美、非美國本土出生的華裔教師,名震士林,廣受尊重,然而英文講的真不怎麼樣。說個居港為文的經歷。大約六年前,我為香港《明報》寫文章,提到「標的」兩個字。有個記者批評不曾見過這樣的用詞,還少見多怪地說「標的」是台灣式的中文。歷史教授鄭培凱見了這種批評,感嘆有人把無知見諸文字,為文指責該記者,即使有所不知,也應該先翻翻字典,了解「標的」的意思。且不說中華文化保留在台灣的事實,這個故事表示,熟不熟悉文字未必是爭論的主題,文化修養夠不夠才是重點。香港年輕人的中華歷史文化差又不肯用心,縱使英文說得流利,怎麼溝通?溝通些什麼?忍不住說個朋友的故事。李先生是港大校友。二○一五年七月炎夏,港大遇到人事問題,引起校友與學校間頻繁的文字往返,據說像是作文比賽似的,你來我往,十分熱鬧。李先生就把來往電郵中的金玉良言抽出,當做英文習作的範本,在課堂上教導學生。他有研究精神,又具創意,把講稿做了眉批,可以想像,上他的課不但享受研究的真實,還能精準的學習到語文呈現的巧妙,這才是活學語文之道。即使如此,美麗辭藻、高妙清正的外衣下,不是還有問題等待解決嗎?二○○八年到香港,一個有名的公關找我,強調他能寫出不世出的中英文演講稿。他給我看他為名人寫的講稿,用字美豔,陳意空泛,有鴦鴦蝴蝶派的味道,翻來翻去,簡直就是作文比賽,看多了、聽多了,有噁心的感覺。我相信大家聽過許多演講,有些講者雖然用辭美麗,表情多樣,可是聽完之後,卻讓人雲裡霧裡,不知所云。回家後,就完全不記得講者說了些什麼,或者傳達了什麼信息。社會上的宴會場合,主講人不知道受什麼影響,擺上一副撲克臉,信口開河、無所不言,卻是索然乏味,了無新意。其實,很多的演講都是廢話!英文當道,忽略不得;但是中文好或者英文好,與溝通是否有效並無必然關係,甚至跟能否出頭或者成就大小也不成因果,因此未必要擺在首要的位置去考量。溝通的良莠在於態度、誠意、邏輯與內容。巧言偏辭的文章充斥版面,有礙溝通,令人惶恐。《高等教育怎麼辦》 圖片提供/天下文化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 香港各學校推行兩文三語教學(兩文為中文和英文,三語為粵語、英語和普通話),然而溝通的功效,絕非止於伶牙俐齒。何況如果中文都不通,那洋文怎能言之有理?只強調語文或英文,失卻了章法,就像只剩下皮毛,沒了牛肉,實在難以下嚥。世界各地,適應新形勢,追求國際化,吸取各家文化與科研精髓之長。自由民主、百花齊放的台灣,許多大學招生困難,英語暢行無阻的香港又能吸引多少外來的學生在港、台求學?當歷史上的八股文退去之後,兩岸的社會正為著中英文作文比賽而方興未艾。(本文出自《高等教育怎麼辦》,郭位 著,天下文化出版,未經同意禁止轉載。)

新聞出處---http://udn.com/news/story/9/1601906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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